新闻概述
今年2月，美国参议院财政委员会对加密资产风投公司Pantera Capital创始人Dan Morehead发起税务调查，指控其通过移居波多黎各后出售资产套现超10亿美元，涉嫌违反联邦税法。调查显示，Morehead于2020年迁居波多黎各，随后出售了包括加密资产在内的“大量股份”，获得巨额资本收益，其中个人获利达8.5亿美元。
具体看，参议院财政委员会要求其提供交易详情、税务顾问信息及资产清单，以核实其是否利用波多黎各的税收优惠政策逃避美国本土纳税义务。而Morehead声称其税务行为“适当”，并已于2021年搬到波多黎各。
该调查由民主党参议员Ron Wyden发起，但2025年1月共和党重掌参议院后，新任财政委员会主席Michael Crapo尚未表态是否继续推进。无独有偶，美国国税局（IRS）近年已针对波多黎各居民展开约100起税务犯罪调查，司法部近年来也加强对“Puerto Rico Incentives Code”（下文简称Act 60）滥用的稽查。
FinTax简评
- 波多黎各的避税优势
作为美国的自治领地，波多黎各凭借其独特的税收优惠政策，吸引了大量高净值人士、企业家，尤其是加密资产投资者的关注。自2012年波多黎各政府推出“Puerto Rico Enacts Radical Tax Incentives to Attract New Capital To The Island”（下文简称Act 22）和“Tax Incentives to Promote Export Services in Puerto Rico”（下文简称Act 20）以来，波多黎各成为极具吸引力的避税天堂之一，对于加密资产投资者而言更是如此。2019年，波多黎各Act 60正式颁布，该法案取代Act 20和Act 22成为体现波多黎各的税收优势的重要文件。
1.1 税收优惠政策的核心：资本利得免税
波多黎各最具吸引力的税收政策之一是对资本利得的免税待遇。Act 60明确规定，符合条件的个人在成为波多黎各居民后，将不需要为其从波多黎各境内外来源获得的资本利得支付任何地方或联邦税。这意味着，如果加密资产投资者在成为波多黎各居民后，购买并出售其加密资产，所获得的资本收益将完全免税。
1.2 个人普通所得免税与企业所得税低税率
除了资本利得的免税外，波多黎各的税收优惠还包括对个人普通所得税。根据Act 60，波多黎各对符合条件的个人收入免征所得税，包括利息、股息、特许权使用费等常见的被动收入类型。这一政策在加密资产投资的应用尤为突出，如加密资产的质押奖励（staking rewards）通常被认为是被动收入，因此也可享受免税待遇。
波多黎各对于符合条件的企业也提供了低税率优惠。如果企业在波多黎各设立公司并向波多黎各以外的客户提供服务（如咨询、IT服务、金融服务等），该企业仅需缴纳4%的固定企业所得税，相较于美国本土大幅降低。除此以外，企业所有者可以享受从波多黎各企业分配的利润免税待遇，即在公司内部获得的利润分红不需要缴纳额外的联邦税。
- Dan Morehead被调查的原因
目前，围绕Dan Morehead的税务调查公开信息有限。参议院财政委员会披露的指控主要基于其迁居波多黎各后出售加密资产获取的超8.5亿美元收益，但具体交易时间、资产来源及税务申报细节尚未公开。波多黎各Act 60的适用性需结合其居住证明、收入来源认定等核心要件综合判断，而调查机构与Morehead双方对关键事实的表述存在分歧。在官方未公布完整证据链前，以下任何结论均为推测。
其一，Act 60规定，要享受税收优惠，波多黎各居民需要满足一定的居住要求，即每年在波多黎各居住超过183天，并且需要证明波多黎各是其“主要居住地”。对于Dan Morehead来说，问题的关键在于他是否真正满足了这一居住条件。如果他在实际居住时间上不符合要求，或者存在频繁往返美国本土等情况，参议院可能会认为他的波多黎各居民身份不成立，从而无法享受该地区的税收优惠，仍需按照美国联邦税法缴纳资本利得税。
其二，Act 60对资产收益的免税政策有明确的时间限制，仅适用于迁居后购买的资产。在此框架下，如果Morehead在成为波多黎各居民之前购买加密资产（如比特币），即使出售行为发生在成为居民后，其所得的收益仍可能被认定为“美国来源收入”，并按照美国本土联邦资本利得税进行征税。因此，参议院在调查时，可能会重点关注Morehead在迁居后的资产交易和税务申报情况，并重点审查其购买与出售时间节点。
- Dan Morehead案的启示
Dan Morehead的税务调查事件是一个缩影，提醒我们需要更重视加密资产领域的税务安排风险。对此，我们可以关注以下三点：
首先，在涉及税收洼地的税务安排中，居住身份的合规性以及收入来源的合法性值得重视，特别是在涉及跨境交易和资本收益的情况下，每一笔交易的时间节点和资产来源都需要尽可能清晰明确，以免被认定为应在非税收洼地纳税的收入，从而带来额外的税务负担。
其次，税收政策变化对税务安排效果的影响也值得关注。随着全球税务监管的日益严格，各国税务机关正在加强合作，不断出台新的反避税规定，而这些变化很可能会对投资者已有的税务安排产生负面影响。
最后，在进行加密资产税务安排时，投资者可以寻求加密税务合规专业人士的意见。加密资产税务领域具有复杂性与前沿性，传统的税务安排未必完全适配，而专业人士能够结合加密资产的特点，为投资者量身定制适合的税务安排计划，同时帮助投资者跟进不同地区的加密资产税收政策动态，提供前瞻性建议并更新相关方案。